铁兵小说

第2章（第1页）

声惊醒。她抱着母亲的绣样赤脚跑出去，发现父亲坐在院里的枣树下，肩上积了层雪。"爹！"苏远山慌忙藏起手里的东西，但晚晴已经看见了，是刘媒婆常拿的鸳鸯帖子。"晴丫头..."苏远山用袖子擦她冰凉的脚丫，"那曹氏带着个五岁女娃，爹想着...""妹妹？"晚晴眼睛突然亮了，"我会教她认绣样！"她突然压低声音，"爹，红布包里还有东西。

"在苏远山震惊的目光中，晚晴从贴身的荷包里倒出块碎银子："娘说，这是给爹娶媳妇用的..."一道闪电劈过，照亮父亲脸上纵横的泪。五更天时，父女俩挤在厨房喝姜汤。晚晴突然问："爹，人死了会变星星吗？"苏远山手一抖，热汤洒在衣襟上："谁...谁说的？""娘说的。"晚晴指着灶台裂缝里钻出的蟋蟀，"她说变成星星就能看见我们，要是我们哭了，星星就会抖落亮粉下来..."她突然压低声音，"爹，昨晚我看见娘了。

"苏远山的勺子"当啷"掉进锅里。"娘穿着白裙子，头发上盘着两条小蛇。"晚晴比划着，"她说要我等一条...""哐当！"院门突然被撞开。刘媒婆尖着嗓子嚷："苏木匠！

曹家应了！下聘的鸭子都炖好啦——"晚晴感觉父亲的手突然变得冰凉。她望向窗外，发现最后一粒雪正从枝头坠落，而天边隐约有银光闪过，像蛇的信子。

唢呐声震得苏晚晴耳朵发麻。她站在院门口，小手攥着父亲粗糙的衣角，看那顶绣着鸳鸯的红轿子晃晃悠悠地停在了门前。轿帘一掀，先蹦下来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——圆脸蛋，大眼睛，活像年画上的福娃娃。“这是金小蝶。

”刘媒婆扯着嗓门介绍，“往后就是你妹妹啦！”晚晴怯生生地往前挪了半步，还没开口，就闻到一阵甜腻的香风。轿子里伸出一只涂着蔻丹的手，指尖鲜红得像刚摘的枸杞。“哎哟，这就是晚晴吧？”新娘子弯腰钻出轿子，石榴裙摆扫过地上的鞭炮屑。她生得白净，柳叶眉下嵌着双水盈盈的杏眼，嘴唇抹得艳红，一笑就露出颗尖尖的虎牙。“叫娘。

”苏远山轻轻推了推晚晴的后背。晚晴张了张嘴，声音细得像蚊子哼：“……娘。

”“乖孩子！”曹月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。晚晴的脸撞上她胸前沉甸甸的银锁，冰得打了个哆嗦。那锁片上錾着个“福”字，边角却磨得发亮，像是常被人摩挲。酒席上，曹月娥挨桌敬酒，笑声脆得像银铃。她给晚晴夹了块肥得流油的肘子肉：“多吃些，瞧这小脸瘦的！”邻桌的王婶子凑过来咬耳朵：“你爹有福气，这媳妇瞧着就贤惠。

”晚晴低头扒饭，忽然觉得鞋尖被碰了碰。桌底下，金小蝶偷偷塞来块芝麻糖，糖纸还带着体温。三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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