宛白看着她的背影,想着她那句“结发妻子”,眼中酸涩。——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。她当初也曾有过这样天真的愿景。成亲没多久,为了求得谢墨辞的一缕头发,她向大楚第一琴姬求艺制琴,拿惯长枪的手被磨得鲜血淋漓,琴却被谢墨辞一剑斩断。后来又向画圣百里衡求一幅墨宝想送给谢墨辞,却被百里衡断然拒绝,说她根本不懂得自己画的含义。这让她成为整个盛京的笑话。直到最后,谢墨辞如赏赐般扔给她一束发丝,她如获至宝,将那缕头发与自己的青丝交缠放进香囊。直到死,那香囊都被她妥帖地珍藏在怀中。谢墨辞入寝后,沈宛白在一旁盯着他看了许久。睡着的谢墨辞少了几分凌厉,那薄唇也不再吐出伤人话语。沈宛白轻声道:“当初你愿与我结发,是不是证明对我也曾有过怜惜。”她自然得不到答案……月华如水,沈宛白起身走到廊下。却见守在门外的卢风神色怜悯低声自语。“王妃,你若是知道你当初费尽心思求来的只是街边一个乞丐的头发,你该多难过。”沈宛白整个人蓦地僵住!尽管只是一缕幽魂,她却感觉自己似乎被月光冻成了冰。她的心似乎又开始密密麻麻疼起来,那疼痛绵长而持久,如千万只虫在不停啃噬。远胜当初心脏被利箭洞穿。……没两日,谢墨辞奉皇帝圣命前往东岳山为边疆战事祈福。东岳山下,沈宛白看见这熟悉的地方,感慨万千。谢墨辞刚下马,便看见一对老夫妻相携,一步一跪,颤巍着往山上而去。他看了半晌,问一旁迎接的东岳观观主:“他们这是在作何?”观主轻声解释:“我东岳山有一条出名的传说,据说一跪一叩首,诚心跪完这万级台阶,所求之事便可实现。”“不过万级台阶跪下来可会要半条命,所以甚少有人能完成。”谢墨辞蹙眉:“那他们为何还跪?”观主叹息一声:“这对老夫妻儿子上了战场,两人这是来求儿子平安,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。”谢墨辞沉默片刻,内心隐隐触动。突然,观主身后一道童开口:“这算什么,五年前,有一个女子为求危在旦夕的心上人平安,在这万级阶梯上整整叩首了九遍。”“我看她那不是求神,是想以命换命。”卢风惊叹开口:“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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